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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加深的危机迫使物理学家重新思考自然法则的结构
更新于 2022-03-02 19:46:44
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中,科学哲学家库恩(Thomas Kuhn)观察到,科学家在很长时间内进展缓慢。他们提出并解决难题,在一个固定的世界观或理论框架(库恩称之为范式)内解释所有的数据。与主流范式相冲突的事实迟早会出现。危机随之而来。科学家们绞尽脑汁,重新审视假设,最终做出革命性的转变,转向一种新的范式,一种对自然完全不同并且更真实的理解。然后重复。

研究自然基本组成部分的粒子物理学家过去几年一直处于教科书式的库恩危机之中。2016 年,这场危机变得无可争辩,尽管有重大升级,日内瓦大型强子对撞机(LHC)仍然没有找到任何理论学家期盼几十年的新基本粒子。新粒子可能会解决一个关于已知粒子的重大难题,即著名的希格斯玻色子(Higgs boson)。这个难题被称为层次问题,即为什么希格斯玻色子的质量如此之轻——比自然界中存在的最高能量尺度小1亿倍。相对于这些更高的能量,希格斯玻色子的质量低得不自然,就好像决定其质量的基本方程中的巨大数字都奇迹般地被抵消了。

新粒子可以解释希格斯玻色子的微小质量,让物理学家所谓的“自然性”回到方程之中。但是在 LHC 成了第三台也是最大的一台寻找新粒子未果的对撞机后,关于自然的自然性是什么的逻辑本身可能就是错误的。LHC所在的欧洲核子研究中心(CERN)理论部门的负责人 Gian Giudice 在 2017 年写道:“我们有必要重新思考几十年来一直用于解决物理世界中最基本问题的指导原则。”

物理学社区一开始感到绝望。当时还是研究生的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 Kavli 理论物理研究所粒子理论学家 Isabel Garcia Garcia 表示:“你能感受到那种悲观的情绪。”不仅是价值 100 亿美元的质子粉碎机未能回答一个存在了 40 年的问题,而且长期以来指导粒子物理学的信念和策略也不再可信。人们比以前更强烈地想知道宇宙是否就是不自然的,是微调数学抵消的产物。也许存在着多元宇宙,每个宇宙中的希格斯玻色子的质量和其他参数都是随机调整的,我们之所以发现自己在这里,只是因为我们宇宙的特殊属性促进了原子、恒星和行星的形成,从而促进了生命的形成。这种“人择论”虽然可能是正确的,但是令人沮丧的是,它也无法被验证。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UCSB)的理论物理学家 Nathaniel Craig 表示,很多粒子物理学家转移到了其他研究领域,“那里的问题没有层次问题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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